近床面区挟沙气流流速垂线分布特征(倪晋仁,李振山)
倪晋仁1,2,李振山2,3
(1.北京大学 环境科学中心, 2. 水沙科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3. 清华大学 水利工程系)
摘要:以测试参数较为齐全的挟沙气流风洞实验资料为基础,结合已有各家资料重点对近床区挟沙气流流速垂线分布进行了系统的分析。在对近床面区沙粒跃移层内气流剪切应力分布的理论分析基础上,指出了该区的剪切应力由沙粒临界起动风速、沙粒垂直速度的垂线变化和输沙量垂线分布三者决定,并进一步导出了近床面区的挟沙气流流速垂线分布廓线方程,由该方程计算得到的结果与实测资料吻合很好。此外,研究还表明,Bagnold 提出的不同风力条件下挟沙气流流速廓线聚焦于一点的观点基本正确,但这一点不宜作为跃移层内外风速廓线的分界点,实际的分界点高度是沙粒跃移层外气流摩阻速度平方的0.015倍;Owen 提出的跃移层外风速廓线方程基本合理,但其中有效粗糙度公式中的系数C取值为 0.04 时更符合实测资料;来流速度相同的情况下,挟沙气流的摩阻速度大于清洁气流的摩阻速度。
关键词:风速廓线; 近床面区; 能量损耗; 摩阻速度; 风洞实验
作者简介:倪晋仁(1962-),男,山西山阴人,北京大学教授。
1 引言
挟沙气流流速垂线分布因受运动沙粒的影响而不同于遵循对数规律的清洁气流的流速垂线分布。早在1941年,Bagnold[1]就通过风洞实验发现挟沙气流的速度廓线在半对数坐标中不再完全是一条直线,且不同风力下的气流速度廓线在离床面 0.3cm处重新聚焦于一点,并指出在来流流速一致的情况下,挟沙气流的摩阻速度与清洁气流的摩阻速度相同。然而,后来不少学者的实验结果与此有所不同[2~6]。Owen[7]从理论上对挟沙气流流速分布进行分析后认为,沙粒跃移层以上气流速度垂线分布符合半对数规律,但是他以沙粒平均跃移层的高度作为动力粗糙度,这也与后来其他学者关于粗糙度取值变化很大的研究结论不符[8,9]。关于沙粒跃移层内的风速分布,Owen 认为可用“颗粒剪切应力”的概念进行分析,但至今这方面的研究较少[10,11]。
通过分析各家实验条件及测试数据后发现,挟沙气流实测结果的分歧和矛盾主要源于各家实验数据往往只反映了挟沙气流流速分布的某一侧面,具体表现为实验的风速相对较小、近床面测点较少、实验时铺沙床面长度太短、气流中沙粒浓度相对较低,所获资料受测量精度所限未能充分反映出沙粒运动对气流速度分布的影响。此外,只测量挟沙气流风速分布,而无对应的清洁气流风速分布资料,就无法有效显示二者详细区别之点。实测资料的代表性不强导致了理论分析中的参数确定较为粗糙,如上下层风速廓线的分界高度不明确、上层风速廓线中粗糙度取值变动大和沙粒跃移层内气流剪切应力分布难以确定等。本文针对上述问题,从实验和理论两方面重点对近床面区挟沙气流流速分布进行较为深入的探讨。
2 风洞实验方法
为了充分揭示挟沙气流的速度分布特征,本实验在详细比较了以往多家风洞实验的优缺点后,针对已有风洞实验的不足,在实验中增大了风速范围,增加了铺沙床面长度,采用了两种不同级配的沙粒,尤其是增加了近床面区的风速测点,并同时测量了挟沙气流流速分布和相应的清洁气流流速分布。
实验是在中国科学院兰州沙漠研究所沙坡头沙漠科学实验研究站室内、外两用风洞中进行的。该风洞为直流闭口吹气式活动风洞,实验段宽1.2m、高1.2m、长21m、扩散段长3m。实验时距实验段前缘1m处开始铺沙,直至风洞出口处,沙床宽1.2m,厚6cm,长达23m,这样就确保了风沙流的充分发展。实验时床面刮平后都由水平尺进行了校准。实验分A组和B组,A组实验沙粒较细,沙源为腾格里沙漠东南缘沙坡头沙丘沙,平均粒径为0.17mm;B组实验沙粒较粗,沙源为同一地区孟家湾附近沙丘沙,平均粒径为0.35mm。
风速测量采用防沙毕托管连接数字压力仪采集,并通过微机自动记录。防沙毕托管由合金管制成,并经过了专门的率定,它的内径为2.4mm,外径为3mm,其动压孔迎向气流,静压孔背向气流。数字压力仪为国产BPY-I型数字压力仪,测量误差小于0.15%。通过预备实验中观测床面蚀积情况发现,风沙流在距实验段前缘10m之内就已经得到了充分发展。因而实验确定的风速测量位置应位于10m之后,具体设置在距实验段前缘13m的断面中央。风速测点布置时特意在近床面安排了多个测点。沿垂线共测量11个点,距床面高度分别为0.25、0.5、0.75、1、2、3.5、5、10、20、35和60cm。其中前六个测点通过防沙毕托管提升实现,后五个测点各置一个毕托管,共设6个防沙毕托管。采样时间间隔为1秒钟,每一测点采集约15个数值,然后取平均值,11个测点测风时间共需5分钟左右。以往各家风洞实验的风洞轴线风速多低于15m.s-1,不能有效揭示大风速范围内沙粒输移规律的状况。本实验在确定沙粒临界起沙风后,又设定了五档风速,这五档风速以风洞实验段前缘风洞轴线风速(简称进口风速)为标准,8.5、11.5、13.5、16.5和22.5m.s-1。将床面喷湿,然后分别以这五个风速吹风,便得这五档风速对应的清洁气流。清洁气流流速的测量位置及测量方法与挟沙气流的情形相同。
实验步骤为:首先测量沙粒临界起沙风速,接着测量五档风速下的挟沙气流流速分布,然后喷湿床面,重复这五个风速,测量清洁气流流速。每次实验后都重新布置床面,以确保各实验中床面的一致性。
3 风洞实验结果
3.1 风速分布特点
两组实验的气流流速测量结果见图1。气流的摩阻速度是通过对风速测点值进行对数曲线拟合求得。对于清洁气流,所有测点都用于摩阻速度的计算;对于挟沙气流,只计算上段廓线的摩阻速度,用于计算的测点限制在3cm 以上。
由图1可见:(1)在各种风速条件下清洁气流的速度分布廓线在半对数图上为一条直线, 说明流速分布都较好地遵循半对数规律;(2)挟沙气流中,风速廓线上段在半对数图上仍为一条直线,说明继续遵循半对数规律,廓线下段呈逐渐下凹趋势,偏离半对数规律,并且随着风速的增大,偏离点有上升趋势,证实了Bagnold[1]的实验结果;(3)不同风力下的挟沙气流速度廓线确实存在焦点,其高度随沙粒粒径的增大而升高(A 组实验中,风速廓线的焦点约在1cm 左右;B组实验中,廓线焦点在 2cm 左右),焦点的高度远大于Bag[1]提出的 0.3cm,也不符合 Zingg[13]提出的焦点高度是沙粒粒径10倍的函数关系;(4)焦点以下风速值变化情况与沙粒粒径大小密切相关,沙粒较细时(A组实验),风速基本不随主流速度改变而变化,这 | Fig.1 Wind velocity profiles over beds with and without sand movement fortwo test sands |
与Gerety 和 Slingerland[5]所得的结果相同;沙粒较粗时(B组实验),风速随主流速度的变化有减小趋势,这又与 Bagnold[1]的结果相同,说明以往实验结果各反映了挟沙气流流速分布的一种情况;(5)由于挟沙气流在近床面区的风速分布开始偏离半对数规律的范围随主流速度的增大而增大,因此在风速较小时该偏离点高度小于焦点的高度;在风速较大时,偏离点高度往往又大于焦点的高度;就多数情况而言,将焦点作为风速分布开始偏离半对数规律分界点会产生很大的误差,也带来许多不便,因而它不宜作为挟沙气流流速廓线上下段之间的分界点;(6)来流速度相同的情况下,挟沙气流流速分布廓线上段与所对应的清洁气流流速分布廓线并不象 Bagnold[1]实验所指出的那样相互平行,而是前者的流速梯度大于后者的流速梯度,这表明挟沙气流上段的摩阻速度要大于清洁气流的摩阻速度。这一结果与 Neuman 和 Nickling[6]的实验结果相似。实际上,挟沙气流的流速随着高度的增加会逐渐与所对应的清洁气流流速趋向一致,表现在风速分布廓线上就是挟沙气流的流速廓线与清洁气流的流速廓线随着高度的增加逐渐靠近直至最后相交;(7)沙粒较细时,挟沙气流的流速都大于同高度的临界起沙风速;沙粒较粗时,挟沙气流的下部流速却都小于同高度的临界起沙风速;说明沙粒大小对近床面区风速大小有强烈影响。 |
3.2 气流能量损耗及损耗率特征
与清洁气流相比,挟沙气流由于运动沙粒的影响会损耗一部分能量,这部分能量就是气流用于输移沙粒的能量,也可近似地认为是沙粒从气流中所获得的能量。气流在单位体积内损耗能量(ΔE)可由同一高度清洁气流流速(U′)和挟沙气流流速(U)的平方差与空气密度的乘积表示,即
ΔE=ρ(U′2-U2) | (1) |
η=ρ(U′2-U2)/ρU′2 | (2) |
气流能量的损耗率分布见图3。可以看出:(1)气流能量的损耗率随高度的增加呈单调减小趋势,并在近床面区取得极大值,这一点与气流的能量损耗分布不尽相同;(2)来流速度不大时,能量损耗率分布也近似遵循半对数规律,分布曲线在半对数坐标图中呈直线;(3)随着来流速度的增大,上层气流能量损耗率分布仍然近似遵循半对数规律,下层气流的能量损耗率分布廓线呈下凹状,已偏离半对数规律,且偏离点随来流速度增大逐渐升高;(4)随着来流速度的加大,气流能量的损耗率也增大。
图2 气流能量损耗垂线分布 | 图3 气流能量损耗率垂线分布 |
4 跃移层外气流流速分布方程
Owen 提出了跃移层外气流流速分布方程,即
U/U=1/κln(z/z′0) | (3) |
式中z′0(=CU2*2g)为有效粗糙度,C为系数,取0.02。但是,后来不同研究者[8,9]提出的系数C值的变化范围较大,约在0.019~0.16之间。考虑到Owen得出C=0.02时所依赖的是Bagnold[1]、Chepil[14]和Zingg[13]三家的实验数据,其中Chepil 实验时的风洞长度仅为3.6m,Zingg 实验时只在实验段中央 46cm 宽的底板上铺上了沙粒(风洞实际宽 90cm ),挟沙气流或者处于不饱和状态,或者受侧向二次流影响严重[15],因而由这两组数据来反映挟沙气流流速分布的特点可能不具有太强的代表性。由于C值的大小与挟沙气流的饱和状态关系密切,所以在确定系数C的值时就要充分考虑风沙流的饱和状态。通常情况下,当风沙流流经的距离大于10倍的风洞高度时才能得到充分发展,达到饱和状态。我们从以往风洞实验数据中,选择了符合这一条件的实验数据,并示于图4。这些数据来源于Bagnold[1]、Horikawa 和 Shen[16]及 Neuman 和 Aljaars[17]。可以看出大部分数据点落在了(3)式所表示的风速廓线左上侧,表明系数C应大于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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